張愛玲真有股魅力,
把人活下去的力量都吸了去......

最近常上台北,看了不少好書
麥田的<寫作教室>裡,選的是<紅玫瑰與白玫瑰>
她的文章真耐讀
午寐之後讀,更完完全全陷溺入她的世界裏了...


從那天起振保就下了決心要創造一個<對>的世界...

他的自制力,他過後也覺得驚訝
。........

以後他常拿這件事來激勵自己,

在那種情形下,他都管得住自己,現在就管不住了嗎?


他聽到嬌蕊已把事實告訴士洪時,

在喉嚨裡<嘎>地叫了一聲,立即往外跑,跑到街上,

回頭看那巍峨的公寓,灰褚色流線型的大屋,

像大得不可思議的火車,正衝著他轟隆轟隆開過來,

遮得日月無光
。..........

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有分寸的,知道適可而止,

然而事情自管自往前進行了........


他先前的努力呢?
那份自信呢?

嬌蕊來看他:
走到床前,扶著白鐵欄杆,全身的姿勢是痛苦的詢問。

他受不了嬌蕊的追逼:
振保覺得一房間都是她的聲音,雖然他久久沉默著。

最後嬌蕊走了,
再次偶遇時,是在電車上。
嬌蕊輕鬆的說:
<我不過是往前闖,碰到甚麼就是甚麼。>

振保冷笑道:<你碰到的無非是男人。>

嬌蕊並不生氣.....:
<是的,年紀輕,長得好看的時候,大約無論到社會上做甚麼事,碰到的總是男人。
可是到後來,除了男人總有些別的........
總還有別的......>
     這段是張愛玲的名言

這幾句幸福而簡單的話,
讓振保從電車司機的後照鏡中,
看見自己的眼淚滔滔流下來,為甚麼,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
評論者,說這不是懊悔的眼淚,是失敗的眼淚,
說的真好!

晚上
他吃得很多,彷彿要拿飯來結結實實填滿心理的空虛。

他看著自己的妻,他也忌妒她...
還像是甚麼事都沒經過似的,空洞白淨,永遠如此。

這個不斷懊悔..煩惱的習性,
似乎就在每個人身上重複著...重複著....

最後一個畫面是振保躺在床上

覺得他舊日善良的空氣一點一點偷著走近,包圍了他。
無數的煩憂與責任與蚊子一起嗡嗡飛繞,叮他,吮吸他。
第二天起床,振保改過自新,又變了個好人。

最後,張氏終於點出了這麼俗不可耐的兩個字
責任!

是啊! 振保哭的是敗在女人身上,也敗在責任上。

只是,對於第二天又重新做個好人這件事上,
誰有多大的把握呢?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ell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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